回家只有短短五天時間,可是在家裡享受到的是外邊無法感受的的親情溫暖,回到家裡,第一件要做的事,就是到市場的店裡去看阿公,只是一句簡單的阿公稱呼,雖是輕淡的一聲嗯的回應,但真是勝過千言萬語,阿公很少亂講話,在他嚴肅的外表上有不可言喻的孤寂,從我們搬到馬公之後,他就一直幫媽媽管理經營這個小店,從一個店面到兩個打通的店面,生意不是做的很大,可是忙錄時可也是忙的很,每天五、六點鐘市場上就會來了很多買菜的阿兵哥,一開市,阿公就要起床開店,所以中午都要回家睡個午覺,而後寮的老家就較少回去了,只是逢年過節要回去拜拜,阿嬤比較會常回去,通常阿嬤是不跟阿公講話的,這兩對夫妻也真奇怪,自我懂事以來,就沒好過,很少講話,也不睡在一起,可真奇怪,原因是阿公早年在外,曾在嘉義有很大的事業,也置了很多產業,最主要的是也有了小老婆,但是對家中事務好像很少聞問,而阿嬤是童養媳,大概是這樣,比較沒什麼感情,結婚之後,就到嘉義去創業,大概到我四五歲時才回來,聽說回來前把所有嘉義的產業都給嘉義的叔公了,阿公為人大方慷慨闊氣,因此把產業給自己兄弟一點也不奇怪,回來後就一直睡在大門進來右邊的小房間,記得左邊的房間是曾祖母住的,大概是曾祖母過世時回來的,或許感到外面奔波征戰生涯太辛苦,也該是藉此機會回家,人總是在遭受大變故時,會有很大的人生改變,而阿嬤和媽媽跟我睡在大廳右邊的房間,那時也不覺得奇怪,只是現在才發覺,這樣的兩夫妻,人生過的幸福嗎?如果是我,可會是遺憾終生,現在的我,真正感覺到,夫妻之間應該要恩恩愛愛,沒什麼好計較,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,而能成為夫妻可也真是千百年修來的福份,能夠跟自己相擁而眠,能夠將一生都奉獻給一個家庭的女人,您怎能還有什麼苛刻的要求呢。

刊載於澎湖日報 民國95年4月17日 星期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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