遺憾與懊惱

  潛龍案工程依照計劃持續進行,總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,突然從秀麗信中傳來噩耗,說徐景平同學於過年期間,前往南部拓展業務,在搭乘火車時,因月台過於擁擠,不幸掉落月台,慘遭意外,將於一週後於第一殯儀館舉行公祭,看看時間應該是後天了,剛好營長又休假回家去了,想隔天向副營長請個假,到台北去送他最後一程,打定主意,趁吃過午飯後,跟副營長講一下,報告副營長,我要請個假,他想也不想,就回應說:不可以,我以為他在開玩笑,就補了句:我要去台北,有個朋友要出殯。沒想到,這下回的更絕了,營長不在,你不可以請假。那有那麼離譜,營長不在我就不能請假,而且又是重要事,我一向又不隨便請假,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,那我這些日子來的辛勞可不就白費了,可是副營長沒答應,我又不能偷偷走掉,等過一陣子,實在是按耐不住了,只好親自再到副營長房間,跟他好好講一下,總不致於那麼不近人情吧,結果就挺起胸膛,勇敢的走到副營長房間,報告副營長:我真的是非去不可,他是我大學時很要好的同學,我們會經在一起住過,所以我一定要去送送他。副營長回說:不行就是不行,營長不在,我不能准你假,不然回來它會罵我。我回答說:我只是去一下,當天我就回來了。它仍是回答說不行,要我等營長回來再跟營長請假,還說:營長明天晚上就回來了。天啊,這可是晴天霹靂,我豈能叫殯儀館多等我一天,眼看是無法送他最後一程了,這天晚上我可是睡都睡不著了,腦海中不時浮現過去學校時大家相處的情景,還有當時住在浮洲橋旁時,他來暫住的景象,更難忘的是:第一次把我帶到酒店的人就是他,林林總總不斷得的在我腦海中盤旋,在迷迷糊糊與無助中,終於睡去,第二天醒來,已經確定無法趕往弔祭,吃過早飯後,我悄悄的回到房間,這時候,我的眼淚不禁奪眶而出,決堤般的淚水,我只有抱著棉被,一次又一次的,把頭埋人被窩裡,讓淚水不斷的滲入棉被裡,這是從當兵到現在,我唯一最大的挫折,這個挫折並不是我能力不好所造成,而是因為我能力太強的關係,天啊,真是太不公平了,哭了一個上午,我都沒到辦公室去處理公文,這時候,真塘兄進來了,問我怎麼了,我大致把情形講了一下,一面講一面更是悲從中來,又很狠狼的哭了一場,真是心中委屈無處訴,他也無奈的安慰我,沒關係,沒關係,我也知道大勢已去,除了收起眼淚外,我大概也沒有其他方法了,相信景平兄在天之靈,會了解我的無奈和悲痛的。過了今天,明天的大陽還是一樣耀眼燦爛吧。

刊載於澎湖日報 民國95年8月14日 星期一